[故事] 真假

高中時代，我是在外地就讀的。因為離家比較遠，來回光說坐車都要二十個小時左右，所以我很少回家去，這樣，一來可以節約那七八十塊錢的車費，二來也可以少受點暈車之苦。高二入寒假那天，我高興得像剛出籠的小鳥，連收拾被褥都哼著歌。

想著明天就可以見到分別了好作個月的父母和小妹，想著可以美美地享淋浴，想到那溫曖的爐火和豐富的晚餐，我的內心便激動得無法用筆墨形容。當天晚上，寢室就只剩下一半的人了，燕子拿著一張光盤邀我們去看錄相，說是最新恐怖片，好像是《猛鬼電視台》吧。

我不肯去，因為我不想破壞自己此刻想家的美好心情。燕子說︰“你是膽小鬼，一听說是鬼片就不敢看了，我們都去，留下你一個人被鬼吃掉。”我拗不過她們，只好同去，心想︰世上哪來的鬼？

拍鬼片的人簡直就是無聊至極。錄相的那些情節我已記不清楚了，但當進我被嚇得尖叫了N次，詭秘的音樂響起，我則條件反射似地撲向身邊的人緊緊摟住不放。有一次，我摟住了左邊一個人，等心情輕松了一會兒後，我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抱住了一尊石像，又硬又冷，我想起了剛剛錄相中的一些畫面，嚇得快要窒息。我哆嗦著張開眼抬頭一看，只見她臉色發青，面部扭曲，頓時，我尖叫著松開手跳向一旁，其余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望著我。

這時，我看到她正對著我笑，臉色正常，一切都正常。咦，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？但是剛才摟著她的那種感覺……次日，我坐上了開往家鄉的長途客車，一路上的鄉土風情，高山美景令人目不暇接，自然而然地，昨晚的疑惑早已被拋入九霄雲外。快到雪峰山頂時，前面交通堵塞，一些旅客下車去詢問了一番，才知是山頂上發生了大車禍。就這樣，我們在那里耽擱了整整兩個小時。經過十來個小時的巔簸，終于到了家鄉的境界中。由于冬天白晝短，又加之在雪峰山誤了兩個小時，所以那時已是晚上八點。車來到一個叫黑山的地方時，司機旁邊的那個婦女尖叫著︰“血！血”那里本來就是個偏僻的地方，國道兩旁都是高山密林，而且這里下是縣里執行死刑的場地，經婦女這麼一叫，我們頓時嚇得面如死灰。

司機停下車問道︰“怎麼回事？哪里有血？”婦女顫抖著手指向車前的玻璃，司機打亮打火機在上面照了照，我們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一灘血，並沿著玻璃往下滴。車內的人都沉默著，只听見一片喘氣聲，我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，便也感染了他們的恐懼，心髒差點跳出胸腔。

“大家別怕！我下去看看。”司機鎮定地說，然後下了車到處檢查了一遍，他跳上來說︰“沒什麼！快到站了，走吧！”我松了一口氣，但心里一直猜測著那灘鮮血的來歷。司機發動了車子，但怎麼也開不動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傻了眼，有三分鐘那麼久車子一直“轟轟”地響著卻不動，在我們听來，那聲音變得很恐怖。突然，窗外狂風大作，嗚嗚的哀嚎聲一陣陣傳來。“關上所有的窗戶！”司機下令道。

我茫然地瞪大了眼，聯想起《猛鬼電視台》中鬼現身前的情景，與現在不謀而合。難道真的有鬼？我不停地問自己。但我那因恐懼而揪緊緊的心已無法回答這個問題，混亂的思維也無法替我思考。咻咻窗外傳來奇怪的聲音，我死死地盯著外面。這進我看見了一雙修長的大腿在車前竄來竄去，那顯然是一雙女人的腿，腿很勻稱，但此時我們看它的眼光不是欣賞而是恐懼。腿竄來竄去卻不見身體，一會兒，腿越來越多。

我嚇得閉上了眼，等我再睜開眼時，車已被成千上萬的腿包圍了。車內沉靜得可怕，其實我知道每一人內心已是顆炫取?“哈哈哈哈哈”一陣陣陰惻惻的尖笑聲刺得我耳鼓發麻。“啊”車子懸在了空中，旅客們發出驚恐的叫聲。“不要慌！不要慌！把你們所有能發光的東西都拿出來。”司機在駕駛室大聲吩咐。

一會兒男人們都點上了煙打亮了打火機，我也連忙打亮打火機，拿出廢紙一張張點燃，一個老人摸出幾十根蠟燭全部點燃，車內頓時燈火輝煌。砰砰車子終于著了地，大家知道了光的妙處，更是護著光不許滅。

我的一本草稿本都燃完了，于是我拿出小型電筒打開開關。腿開始消失，突地車前倒懸下來一個人頭，披頭散發，五官爆裂，血盆大嘴直淌著血司機馬上拿起蠟燭往玻璃上移，人頭不見了，一切恢復正常。車子繼續前進，我卻連大氣也不敢出，情緒絲毫不敢放松。二十多分鐘後。車駛到我了熟悉的街道。一下車，我便像被鬼趕著似的沖向家門口。

我使勁按著門鈴，許久都沒人來開門，我急得哭了起來︰“爸，媽，快開門呀！”一進門，我便向媽媽的懷里，訴說著剛剛的情景，爸爸听後哈哈大笑，道︰“你一定是睡著了做了個惡夢吧！”是嗎？是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