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愛情文章] 雪，靜靜飄落

1^# 大中小 mms 發表於 2011-11-18 21:58 發短消息只看該作者

雪靜靜地坐在車窗邊，望著那閃過的景物，她說不清這一次自己心中的情感，她很喜歡聽一首名叫《纏綿》的歌，她總在想：也許真的是「愛得越深越濃越纏綿」吧，否則，自己為何在一切都已淡成過去的今天，依然對從前是那樣刻骨銘心地眷戀。

都說女人是水做的，而她的名字是那麼精準地昇華了這樣的說法，她的名字叫「雪」，是水的美麗結晶，像她的人。與他相識時，他俊朗的外表，揮灑自如的調侃，還有那深沉渾厚的嗓音讓她覺得很美，很巍峨，像一座幽遠的山。她第一次有了想抱他一下的感覺，只是她不敢動，她怕在他的胸懷裡把自己融掉，還原成水或者化作蒸汽，悄然地逝去。她知道自己不怕失去生命，只是她害怕再也不能在他的面前看那如山般的偉岸，自己再沒機會讓落雪滿山。

他笑笑，那笑容宛若山間夏日的風，他說：「我叫飄，你叫雪，這是我前生在佛前的祈禱。別逃避了，你今生已註定飛在我的懷抱！」他的話笑聲裡結束，她也笑了，她不知是禮儀式地應和他，還是心中真的有暖暖的東西在縈繞。

今天，那個熟悉的笑容彷彿是她生命裡的一脈血液，融在生命的循環裡無法分割。都說笑容是美麗的，是暖的，可今天她卻一次次覺得那份笑容很冷，冷得讓她顫慄，她真的無法逃避，因為一年間自己深深的愛已經把它化作了生命的呼吸，揮之不去，難以忘記，寒冷得不能自已。她不明白曾經深情愛過自己的他為何那樣自如地離去，像他嫻熟的處世技巧一樣，走得無牽無掛，走得行雲流水。

列車沿著冰冷的鐵軌前行，就像離去的飄走得沒有一絲感情，雪說不清自己在飄的世界裡曾綻放過怎樣的美麗，是他一段感情的鐵軌嗎，只承載了他的遠行，卻永遠那樣相隔，相隔成永遠不能重逢的距離！

雪閉上了眼，任一顆大大的淚順頰而下，說不清淚水的溫度，但她卻知道自己的心真的已被融掉，她不敢看那滴下的淚，那淚一定是紅色的，其中有血的味道。

27年，她自己虔誠地守望來的愛情啊，彷彿曇花一現，美麗而短暫，這一場相戀錯了嗎？錯得很淒美，錯得想忘記卻禁不住留戀，雪說不清錯在開始，還是錯在了結束，不知這一年是否也能算場輪迴，她只知道她的生命真的死過。雪從小就是個優秀的女孩子，自立、好強，她的優秀超越了她年齡的界限，讓她承載了長輩那無盡的期盼。於是，也在她的優秀裡嚇退了男孩子的情感。優秀的雪並不清高，清高的只是她的情感，她期望能找到一個像山一樣的男子，她要與他一樣巍然聳立，在倦了的時候能在他的臂彎裡靠一會。

大學畢業的雪就已入了黨，因為優秀她被分到一所高中任教，那時的雪冰清玉潔，走在蔭蔭的校中甬路上真的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。

雪帶著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學生們一起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奮鬥著。她像他們的姐姐一樣，感知著他們的心靈，鼓勵著他們去追尋自己的方向。孩子們說：「老師，你真好，我們相信你的明天會更美好！」雪笑了，她的笑發自內心，很好聽。

終於有一天，孩子們發現在老師的身邊多了一位帥氣的男子陪著她，他們發現老師的目光多了一種柔柔的東西，比關懷他們時更美！

在綠蔭織就的斑駁石板路，在碧水悠悠的垂柳石塘，在那拱橋邊，在那涼亭上，他們都看到過老師挽著那個男子的手臂幸福地相隨，孩子們知道老師的愛情到了。

徜徉在愛情裡的雪更加美麗晶瑩，她幸福地覺得真的像他說的一樣是前生的緣讓他們今生相見相戀，她想：他與她的結合，就是一場美麗的「飄雪」，純潔、美麗、永恆。

雪覺得自己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，堅強時自己就站立，脆弱時就倚在他的臂彎，因為從此後的生命中有他為自己撐起一片蔚藍而晴朗的天。

那一天，那座城市飄著細細的雨，雪等在石亭前，撐一把淡色的傘，時而吹過的風擺動她的衣衫，像一株亭亭的出水的蓮。

望著那一叢塘邊的河柳，看那些細碎的雨打皺水面，聽著沙沙的雨聲敲響在耳邊。雪第一次覺得雨中竟會如此美麗，其實她也知道，這一切的美麗都緣於她心中的愛，緣於那份深深的魂夢相牽。

每一次的相約，他都宛若那個忽遠忽近的名字姍姍來遲，但他卻遲來得那麼優雅，那麼帥氣，讓那些如約而至統統都自愧形慚。於是，每一次她都耐心而無限期盼地等一場美麗降在面前。

他晚來了20分鐘，她委屈地偎在他的胸懷裡把兩顆淚漲滿了秀美的眼，她說：「你待我不好，你不知道約定後的思念和掛牽是怎樣的一種難言之物，你卻如此不經意地傷害我的眷戀！」他攬住她的肩，吻著她秀長的發，為她扶正斜落的傘，他說：「別生氣了，即使我飄在四方，你永遠都是我歸航的港灣」。他的話輕輕地，卻深沉厚重得像一道山谷中的回音，悠遠綿長，讓人能聽到無盡的遐想，能聽到那天邊的遠方。「聽話，你看今天的雨多細多綿，這是我的愛融化了你的生命飄作的一場纏綿，我愛你，但我這無盡相思卻不能用這一個字，訴盡我心對你的那些纏綿意！」雪偎在他的懷裡，有風吹過，但她卻覺得是暖的，她的眼中滾下了兩行淚，她知道那是幸福溢滿心中的結果，原來流淚的感覺有時也是美麗的。飄用力攬住雪的肩：「走，咱們回家吧，在你的天空裡我找到了飄泊中的港灣，我想結束在風中浮起的生活，因為我已厭倦了孤單。」雪的淚再次湧出來，比第一次流淚更多，也更加幸福。「別哭，當你眼中有淚，就讓我們抬頭去看天，讓那隻美麗的太陽鳥銜走我們的心願，讓眼淚不再打濕我們的臉！」飄清朗的聲音幽幽縈在雪的耳邊，有一種無法言狀的感覺讓她有種被融化的幸福感，雪知道自己已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，如果一生有很多次情緣，但她寧願在這一次就把自己的情都用完。

列車緩緩地停在了中途的車站，上下車的旅客在行走間帶著異域的風塵走近自己的天空裡，相同的天地，卻都有不同的際遇，雪不知此刻的飄會在哪裡，但她卻相信他永遠是自己在萬千人中也不會認錯的身影。

車又一次緩緩開動，關上車門時有一陣風吹來，涼涼的，涼進雪的心中。她知道自己離那座曾給予自己刻骨銘心的愛情，卻又讓自己傷心欲絕的城市越來越遠了。

雪是善感的女孩，文筆也好，她曾在心中為自己的愛憧憬了一個美好的方向。她想：也許自己不夠優秀，配不上飄的出色，但她會努力為他做出她能做的一切。雪以前寫過一首詩，是為飄的愛而寫：相思／漸行漸長／像愛的路伸向遠方／一次次，我穿越十月的收穫／卻不敢看你遠去的行囊／給我愛，如果愛我可以無妨／就請拾一瓣，哪怕是落紅／染靜水流香／我就會奔跑著跟隨你／做你生生世世的新娘。

飄比雪大三歲，是一個求上進的機關職員，但或許是飄過於追逐事業的緣故，他總是害怕被感情束住手腳，所以與雪的交往中，飄常會突然間陷入了沉思，雪在那一刻雖不能完全理解飄的心思，但雪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更加優秀，能在某處程度上幫助飄完成他的理想。雪無數次憧憬過他們的未來，她要為他在30歲之前生一個聰明的孩子，然後他們一起回報飄的母親對飄的養育之恩。再之後，她要為他好好地持家，讓他能放開翅膀去藍天中飛翔。

飄和雪的相戀持續了一年，那一年中，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，所有的花前月下，所有的相偎相依，讓雪幸福的不能自已，她每一天都是快樂的，快樂得如藍天上的飛鳥。

可是後來，雪漸漸覺得飄每一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少了許多的笑容，也在那晶亮的眼中少去了往日柔柔的東西，雪覺得有些不好，但她不敢去想，她不知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失去飄自己會怎樣，不是她不夠堅強，而是她用27年的生命去愛了這一次，愛得是那麼深那麼濃那麼纏綿。

雪在心中的恐懼不能陰斷她的失去，正如飄也許期望付出但卻無法深受的腳步。飄真的選擇了離開，一如他張揚的名字，離開得異常從容，異常地放蕩不羈。那一天，天還是飄著雨，很像他們相戀時的天氣，只是這一次，雪沒有撐起那把淡色的傘，她怕那傘下的空間讓自己孤單到窒息。

飄說他要去京讀MPA，他的路註定要印上飄泊的痕跡，他不能與雪同行，他怕她受委屈。雪說自己不會在意，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，她就覺得每一天都很美麗。可是雪的哀求已經無力，飄已決定離去。就再也不會改變主意，在那飄飛的雨裡，飄於轉身間像他的名字一樣沒有留戀地遠去。那一刻，雪站在雨裡，怔怔地彷彿生命已沒有了呼吸。她記不清那一天她怎樣回到家，在雨中，任冰冷的雨打濕她的生命，打濕她所有的疲憊和失意，能夠用雨來提醒自己還要去呼吸，因為她要活下去，她不甘心就這樣把心愛的男人失去。此後的日子，雪一次次去找過飄，拚命地給飄發手機信息，發電子郵件，但飄再也沒有了消息，真的像他的名字，已不知飄於何方。

雪想到過死，但她要再見一次自己深愛的人，雪的同學邀她去大連看海，說海很美麗，能夠包容生命的不如意，雪真的信了，當她站在那浩淼的海邊，她覺得自己和飄真的就像海中的兩顆穀粟，偶然的相遇，卻再也難求歸依，那一刻，雪真的想跳進海中，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解脫自己。

雪辭去了學校的工作，她選擇了離開那座傷心的都市，她企求用距離淡去記憶。

雪到了瀋陽，她要考研，她想用學習使自己忙碌起來，她要通過學習使自己優秀起來，以便能為飄的事業做些事情。只是雪不能灑脫地忘記那段感情。那段時間，她每晚午夜才睡去，早上3點就起來，她說只有當她於早晨站在冷冷的風中，她才知道自己還活著。

每一天，雪還會給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發一條信息，她不敢打電話，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，她也怕他不接聽，而讓自己更加傷悲。

突然在一個平靜的夜裡，雪的電話響了，是那個她夢繞魂牽的號碼，她不知自己是怎樣迫切地按下接聽鍵，她想那一刻真的一點都不文靜。聽筒中傳來了他的聲音：「我想你！」「飄，你有誠意嗎？」「我真的想你，你能來看我嗎？」雪望了一眼窗外，華燈燦爛，已是深夜，她與他相隔數百里，但雪仍就說：「我馬上趕車去找你！」雪匆匆放下電話，用她最快的速度奔向那座城市，那座她心中不能忘卻的地方。

雪趕上了最早的火車，一路站著，但她真的很幸福。在夜色濃重中，雪裹著單薄的衣衫，來到了這座她傾注了青春中愛的城市。

他來接她，他有些瘦了，瘦得讓她覺得心痛，她奔向他，但她卻不敢撲進他的懷裡，她不知相別半年後的他為何再找她。

飄仍就是飄，優雅得讓人驚詫，他伸開手臂攬雪入懷，緊緊地抱住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激動而顫慄的雪。雪的淚再次滴落，滴在飄的胸襟上，她希望這淚中的相思能再一次融進飄的心裡。

這一夜他們聊到了天明，飄說感激她的痴情，但他真的不能與她同行，他說他一月後去北京，這之前想見她最後一面。

那天早上，這座城市有霧，他送她離開，雪知道這一次也許真的沒有了未來。在車站，雪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轉身離開的剎那，她的心有一種碎去的痛。

雪回到了瀋陽，但這一次她再不能安然地去學習了，她的思念愈演愈濃，她要找他，和他說清楚自己的相思。

半月後，雪再次來到了飄所在城市，她給他打電話，告訴他她來找他，飄不再接她的電話，不回她的信息。雪沿著三條主幹街打遍了所有的IC電話和公共電話，只是飄仍然沒有接聽其中任何一個。從早走到暮色蒼茫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好久，雪在想自己是不是很沒有價值，為了一份感情犯得上如此痴迷嗎，但雪真的沒有辦法，因為這一次她愛得是那樣的執著，那樣的深。

傷心的雪無奈地離開了，她決定放棄了，也許飄是個好男人，但他的好不會因為她的愛永遠屬於她，她決定放棄，放棄這段沒有結局的感情。突然間，雪覺得異樣地輕鬆了，也許最苦的是在難於取捨間，當真的決定放棄，就真的輕鬆了。

雪踏上了返程的列車，雖然仍有傷悲，但她已經能夠把自己從感情中解脫出來。

列車就要駛進瀋陽站，雪擦了擦眼角殘餘的淚痕，她要和從前說再見了，未來的路上，雪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他，但她也知道自己終將會擁有一個真正值得自己深愛的男人。

列車停在瀋陽，雪走下車，踏上這塊黑色土地，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將要重新開始了，她相信那個值得自己愛的男人離自己也許真的不會太遙遠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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